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區澤光:幫移民學生融入加國教育
( 2009-10-09 )



區澤光

20年前移民加拿大的區澤光,第一份工作是心理輔導員。很多華裔家長帶孩子找他輔導,因為孩子來到加拿大后,出現了心理和學習問題。他由此深切體會到,東西方教育體系非常不同,幫助新移民學生進入這個新的系統很重要。這也是他當時想做學務委員的原因。

      采訪區澤光的這天,天氣很晴朗,秋日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市政府的咖啡廳里。面前的區澤光,帶著知識分子特有的儒雅和激情。時間過得真快,到現在,他已連續做了10年學務委員。贊賞加拿大教育理念的區澤光,一直在努力使新移民理解加拿大教育系統,希望自己成為聯接東西方文化的橋梁。“現在加拿大教育部門與新移民之間的了解比10年前好多了,但文化差異仍很明顯。”他說。

      觸動心弦的往事
      區澤光向記者講述了一個讓他深有感觸的往事。他移民不久在做心理輔導員時,曾被教育部門召集參加一個項目,同來的還有五六個其他與教育有關的專家。他們坐下來,與教育部門的負責人及家長一起,為一個華裔移民孩子做評估,找出適合她的學習方法。這個女孩在原居地被認為是弱智,她不吵不鬧,每天去上學。學校對她不聞不問,由她自生自滅。移民加拿大后,教育部門對她進行了測試,認為她雖然弱智,但音樂感覺非常好,而且她能通過電腦學習。專家們為她制定了個人學習方案,將重點放在培養她的音樂能力,讓她通過電腦學習。“這是什么樣的國家,調動這么多人力物力,如此盡心地對待一個移民弱智學生?”他對加國教育體系產生了濃厚的興趣。
      他告訴記者,加拿大不設弱智學校,只是對有需要的孩子配備專人幫助。西方教育專家認為,生命的每分鐘都在學習,觀察模仿很重要。如果把一群弱智的孩子放在一起,他們觀察模仿的也是弱智,讓他們與正常孩子在一起,他們就學到了正常孩子怎么做。把弱智孩子放一起,會方便老師教育,把他們放到正常的學校,對孩子成長有益。“后來,這個女孩從中學畢業了,在一家學院讀了音樂,之后在一家幼兒中心做音樂老師。”區澤光高興地告訴記者,這個在東方幾乎會被社會拋棄的孩子成了對社會有用的人。

      教育理念大不同
      新移民來到加拿大,一開始往往會用中國的老眼光看待教育。有一些家長會問區澤光:“哪個是重點學校?為什么沒作業?”很多家長培養孩子的競爭心理,讓他們在學習上爭第一。還有人對兒童保護的法規不了解,認為一打孩子就會被抓,在教育方面產生了一些誤解和困惑。
      區澤光盡量向家長們解釋,東西方的教育方法是不同的。比如,對學生吸煙問題,加拿大和中國學生管的方法不一樣。中國的做法是抓和罰,讓他害怕;加拿大的做法是輔導和勸解,了解其抽煙背后的原因,柔性處理。兩個學生沖突時,有中國家長要求見對方父母,希望與他們當面談談,學校往往對這種要求不支持,他們認為應該保護學生的家人。區澤光說,在穿校服問題上,中國移民和加拿大本地人的想法也不同。所以教育部門對服裝方面的規范也是靈活的。如果學校中75%的家長同意穿校服就穿。對學生服裝的要求是穿得跟場合配合。
      區澤光說,在東方人的理念中,教育是個人提升的方法,是為了培養精英,學而優則仕,沒太多的義務教育概念。有錢就上最好的學校,沒錢就上普通學校。他們會將聰明的和一般的學生分開,最大限度保障最優秀的學生,放棄差的學生;加拿大公立教育的概念是,大家都有受一樣教育的權利,希望讓整個社會素質提高。“東方講究的是拔尖,西方講究的是補底。加拿大會把更多的教育資源放在不優秀的孩子身上,讓他們得到更好的發展。”他說。

      學生是教育的主導
      來加拿大不久的新移民家長,會發現這里的學校讓孩子選擇的余地很大。可以選感興趣的科目,也可以配合自己的程度選課。“9年級的學生可以選10年級的數學,也可以選8年級的英語。學習計劃是個人化的。”
      他說,東方的教育以老師為主導,老師確定學生學什么,往學生腦子里灌。每個年級學生學的東西是一樣的,進度也是一樣的。對幾門功課不及格的學生,東方國家的做法是讓他留級,所有科目重學一遍;加拿大的做法是,只讓他重修不及格的科目。區澤光認為加拿大的做法更好,這樣不浪費時間,不浪費資源,也不打擊學生的積極性。
      區澤光曾到中國的學校去交流、講課。他體會到一個很大的不同:在中國,上課的目的是讓學生聽懂老師講的內容,把作業做好,沒有問題的學生是好學生;在加拿大,講課是啟發的過程,鼓勵創新、應用,讓學生在已知的問題中提升,能提問題的學生才是好學生。
      他認為,東方教育不強調應用,會產生一些高分低能的學生,西方教育重視實踐,對高中學生有社會實踐時間的要求。如果打工或做義工的時間不達要求,就不能畢業。加拿大的大學,錄取標準也不光是成績,還包括了對個人能力的綜合評估。

      “我是個好奇的人”
      “我和太太是因為喜歡北美的生活才移民來的。”區澤光告訴記者。80年代,香港經濟起飛,金錢掛帥,他們覺得一個人不能光是追求錢,沒有理想,就移民到了符合自己生活理想的北美。區澤光移民之前,在大學做副教授,如果做到現在,應該會是教授了,收入會比目前他在加拿大的多幾倍。但他一點也不遺憾。
      他認為自己是個好奇的人,對不懂又感興趣的事情就想辦法去了解。從他求學的經歷就可看出這個特點。他在大學拿的第一個學位是歷史專業。主修的是中國近代史和俄國近代史;后來又得了兩個碩士學位,一是社會工作,另一個是公共行政;到加拿大后,他先是在UBC讀了比較宗教,后來又到美國讀了心理輔導的博士學位。他的興趣和涉獵面很廣。
      做學務委員,年薪只有1萬8千元,工作卻很多。這是區澤光喜歡的工作,他希望幫助新移民學生盡快適應新的學習環境,也讓家長們更好地理解東西方教育系統的不同。“我希望通過自己的工作,幫助雙方溝通和理解。”區澤光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