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進退逐浪回流潮
( 2009-08-14 )





金融風暴寒意陣陣,華裔移民歸心似箭。眼看著自去年9月刮起的金融風暴,對北美經濟的影響有增無減,加拿大的失業率一路飆升,而中國近幾年的發展勢頭迅猛,既挑動了新移民思鄉的心思,也堅定了新移民回歸中國和原居地的決心,更聽到許多回流的故事。然而,回流之路也並不平坦,伴隨的是老人的適應、孩子的學業、大人的工作與事業等一系列的問題……魚與熊掌,究竟如何取舍?

      快樂生活 心安即是家
      1995年移民來自臺灣的Jennifer Wang一家,于2008年4月回流到了中國的大都市——上海,在那裏買房就業、安家落戶。

      台灣外省人 里外不是人
      Jennifer和她的丈夫都是臺灣的外省人,原籍都是中國的安徽省。當年在臺灣生活時,臺灣本土的人看他們是外省人,而在大陸的家鄉人又看他們是臺灣人,所以Jennifer的父親說了一句名言:“我們在臺灣的外省人,就是裏、外不是人。”這雖然是王老伯的一句憤慨之言,也多少描述了生活在臺灣的外省人的尷尬與不適。所以在1994年退休之後,Jennifer的父母移民到了溫哥華。
      作為父母唯一的孩子,Jennifer接在1995年也舉家移民到了溫哥華,那一年他們家是4個人,夫妻和2個女兒,大的5歲,小的2歲。
      Jennifer的丈夫是個骨科醫生,一直在臺灣的軍部工作,來到溫哥華後,他很難做回骨科醫生的本行——重回大學念書、考取本地行醫執照、開設診所行醫……。在這一系列的困難面前,他放棄了在本地的嘗試,回到臺灣工作,成了一個“空中飛人”,每年來回幾次飛行在太平洋上空,為加拿大和臺灣的航空事業發展,做出了不少的“貢獻”。
      光陰荏苒,歲月如梭。Jennifer在1997年生下了他們的第三個女兒Cynthia,獨自安心在溫哥華照顧三個女兒和退休的父母,丈夫在節假日時飛回溫哥華探親,暫時與妻女們共享天倫……不知不覺間,孩子們都長大了,Jennifer的父親也離開了人世,Jennifer自己也感覺到了歲月不饒人。

      台加兩地走 家庭團聚難
      于是,Jennifer和丈夫每每在短暫的團聚時間裏,不停地討論家庭的永久團聚問題,現在的臺灣,並不比他們離開時更好,所以他們不想舉家回臺灣;現在的溫哥華,就業與金融危機的形勢,可說是江河日下,所以Jennifer的丈夫也不能放棄骨科醫生的職業,到這裏來打工。
      在一個朋友團聚的日子裏,他們聽說了一個朋友從臺灣到上海去工作,最後在上海安家的消息後,他們也找到了自己家安居的方向,就是中國大陸,他們真正的故鄉。
      方向確定後,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。2007年底,Jennifer的丈夫開始聯系在上海的工作,很快找到了一家臺商醫院,願意聘用他做骨科醫生,而且待遇和在臺灣是一樣的。相對于上海低廉的生活和消費水平(與臺灣相比),他的工資待遇等于有了大幅度的提高。
      同一段時間裏,Jennifer幾次去上海觀光和看房產市場,很快也尋覓到了心儀的房子,並且買了下來,當住房和工作都有了著落後,一家人在2008年4月份,分別從溫哥華和臺灣回流到上海,實現了在分隔13年之後的大團圓。
      上海的新生活,令Jennifer一家新奇而又興奮。Jennifer的丈夫所工作的台商醫院,從管理層、醫生、護士長到患者,幾乎都是臺灣人,只有一些護士是在當地聘用的,所以他的工作環境幾乎沒有變化,完全沒有適應的問題。生活上則是一家團聚了,天天可以和妻子、女兒生活在一起,盡享天倫之樂,既有了妻子的貼心照顧,又可以和女兒一起游戲、玩鬧,大人、孩子都開心。
      Jennifer自己也很快就喜歡上了上海,當初在溫哥華時,衣食住行樣樣都要操心,事事都是親歷親為,現在他們出行請了司機,家務請了鐘點工,Jennifer就有了很多的時間陪伴母親和孩子,還一償夙願,去了住宅小區附近的健身俱樂部,當了一名瑜伽教練,生活充實而舒適。
      Jennifer的母親也隨他們一家回到了上海,為了充分照顧母親喜歡接近大自然的習慣,Jennifer家的房子離上海動物園很近。
      Jennifer的母親每天早、晚必去公園散步,還很快就認識了同一住宅小區的其他從臺灣去的老年朋友,時常聚在一起喝茶聊天散步,一點也不孤單。
      Jennifer的大女兒Sharon已于2008年9月去了美國著名的教會大學——楊百翰大學(Brigham Young University)念書,只是寒暑假回上海看望家人。而上海南京路的繁華、上海時裝的新潮與廉價,總是讓她每次回美國時都念念不忘。
      Jennifer的二女兒Tiffany現在讀高中二年級,去年回上海時進了上海中學的國際部,但是後來發現參加他們教會的網上教育課程更加有效,Jennifer夫妻都是摩門教的教友,他們教會的網上教育課程是獲得美國的楊百翰大學認可的,所以現在Tiffany每天上午上網上課(英文),下午參加學校的社會活動和一些興趣課程的學習。比如,她對照顧動物很感興趣,所以就聯系了上海動物園,業余去做志願者,學習有關動物的知識和幫助照顧動物。所以,忙忙碌碌的Tiffany在學習上沒有任何的不適應,只是時常會想念在溫哥華的好朋友們。
      Jennifer的小女兒Cynthia今年12歲,去年到上海後,就入讀上海中學的國際部,是全家最需要適應上海的學習和生活的人,好在Cynthia聰明好學,學校的同學也都很友好,一年以後的現在,Cynthia已經很像個上海小姑娘了。
      在談到自己一家的移民與回流的心路歷程時,Jennifer也有很深的感慨。“移民這條路,一定要全家一心一意一起走,否則就是一條不歸路。” Jennifer說。
      因為在他們家移民溫哥華的十幾年裏,她看到了太多身邊的朋友,因為移民成為太空人家庭,最後家庭分裂、夫妻勞燕分飛的例子。“我感覺自己很幸運,我們的家庭在經過長期的分離後,能夠在上海團聚,真的是很值得高興的事。雖然在團聚的初期,也有一些夫妻的摩擦和生活的不便,諸如交通的堵塞、商場人群的擁擠等,但是,這些和正常的、快樂的家庭生活比起來,太微不足道了。我們夫妻現在很珍惜在一起的日子,也不在乎做臺灣人,還是加拿大人,或是上海人。總之,一家人能夠開心地生活在一起的地方,就是家,就是幸福的。” Jennifer說。



Jennifer一家在上海的新居,後排右一為Jennifer。

Jennifer的兩個女兒和從溫哥華去旅游的好朋友,在上海逛街。右起為Sharon、她們的朋友Ariel和Tiffany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