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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世凱孫女商海打拚
( 2008-08-14 )



袁世凱天津舊居作為旅遊景點和服務設施對外開放。

      說起袁家倜這個名字,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,但是說起他的祖父袁世凱,那可就大名鼎鼎了。84歲的袁家倜是袁世凱目前在世的孫輩中,年齡最大的。她精力旺盛,69歲開始下海經商,如今還在商海打拚。老人家皮膚細膩,看上去十分年輕,舉手投足間,還留有舊時大家閨秀的味道。

  袁家倜是袁世凱四子袁克端之女。袁世凱一生正式娶進門的有一妻九妾,共有17個兒子、15個女兒、22個孫子、25個孫女,袁家兒孫共計79人。
      袁家倜的父親袁克端是袁世凱的四姨太吳氏所生。吳氏是袁世凱三位朝鮮姨太太中的一個,當年她本是作為丫鬟,隨朝鮮王妃的妹妹金氏陪嫁到袁家。但本以為來做“正室”的金氏,卻和她的兩個丫頭,同被袁世凱收為妾。她們三人都是朝鮮族,嫁到一個陌生的封建家庭,語言不通,又不懂得中國的封建禮數,在袁家受盡了凌辱和折磨。
      袁世凱去世後,他的現金被分為17股,給了他的每個兒子。每人一股,計12萬銀元。15個女兒,每人分到嫁妝費8000銀元。姨太太隨各自兒女生活,不分現金。但袁世凱生前的金銀細軟、瑪瑙玉器、綢緞裘皮,各房太太均分了一些。
生活考究 愛好購物
      據《中華工商時報》報道,位於天津中心市區南部的“五大道”,素有“萬國建築博物館”的美譽,這裏至今還保留300多座風格各異的小洋樓。在其中的“成都道”上,有一座並不起眼的四層英式洋房,是袁氏家族目前在中國大陸唯一的房產。洋房上掛“蘇易士西餐廳”的牌子,其經營者是袁世凱的孫女—現已84歲高齡的袁家倜。
      “袁家的封建殘余我沒有繼承,唯一可能保留了點的,就是生活上的考究。”袁家倜的衣講求特色,塗的指甲油是香港的,抹的化妝品是倩碧(Clinique)等大品牌,戴的首飾工藝精細,連洗髮水、沐浴露也很講究。她說,自己琴棋書畫沒有天分,唯一的愛好就是購物。
      袁家倜底氣很足:“我現在很獨立,無論是經濟上還是政治上,這在以前老袁家的女人裏是沒有的。現在的生活讓我很快樂。”談起過往,袁家倜反而慶倖自己經歷了非同尋常的大起大落。“這對我是極大的改造和歷練。半個世紀的巨變反而救了我,刺激了我的求生慾,讓我學會自力更生。否則我早像袁家大多數子孫一樣,養尊處優,靠遺產寄生,然後抽大煙,找樂子,窮困潦倒而亡”。
      在天津勝利路大營門,原有一個大院,六座大樓。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前,袁世凱的大部分姨太太及其子孫們都聚居在此。1924年袁家倜便出生在這裏。當時,祖父袁世凱已經去世8年。
      袁家倜沒有見過祖父,但她多少也有所耳聞:“父親很害怕祖父,他們以前每天要給祖父請安,每天幾乎都是公式一樣的問答,有時惹惱祖父,甚至會被用皮鞭和木棍抽打。”袁世凱偶爾會在兒子請安時,讓他們陪同吃飯。據說一次,二兒子袁克文吃得很飽,袁世凱遞給他一個熱饅頭,他不敢說不吃,偷偷把饅頭塞進袖筒,竟燙掉了一層皮。
      袁家倜說,袁世凱雖然對兒子們很嚴厲,但對女兒們卻比較“嬌縱”。“祖父有‘女兒為重’的思想,家裏的男孩都有小名,但女兒他都不允許起。他認為女兒是別人的人,同時也是他攀親家的工具。袁家的子女都是包辦婚姻,幾乎全都與當時的滿清王爺和軍閥後代結了親。”
保鏢接送 最怕上歷史課
      袁家倜的母親是天津最有名望的大鹽商何仲瑾的女兒,母親家裏在天津光出租的瓦房就有好幾千間,當時兩家聯姻,讓很多人羡慕不已。
      袁家倜童年時期,曾有過13年優越的生活。在她4歲時,被無子女的二姑媽過繼到門下,來到了江南水鄉無錫。“二姑媽家是一個新式家庭,二姑父曾留學美國,是中國較早接受實業救國思潮的民族工業家。他在無錫辦有絲綢廠,是當地的首富。”袁家倜在二姑媽的教育下,開始學習英文,瞭解經營,並考取了上海中西女子高中。
      袁家倜上的是教會學校,她說,自己當時最怕的就是上歷史課。“只要一提到袁世凱,我簡直就無地自容。”“那時我進學校,汽車的窗簾都拉。8點上課,我7點50分進校,汽車要一直開到學校裏面。他們怕我被綁架,給我帶一個保姆,一個男保鏢,一個司機,3個人送我上學。等我上課的時候,保鏢要在外面守,司機回去,到點再來接我們。”袁家倜後來回想,“你說這樣的生活叫什麼?叫幸福?我覺得不是。就好像是沒有自由的行屍走肉,你和社會根本沒有聯繫。”
      但不能否認,在無錫的日子是袁家倜最快樂的時光,她可以上街,可以和鄰居家的男孩一起玩。然而,袁家倜17歲時,因為二姑媽出國,她又被送回天津的家。
      回到死氣沉沉的袁家,袁家倜開始被進行“早晚請安、吃飯不得‘過河’”等封建禮數的管教,“家裏人不讓我上學,因為大學男女同校,他們在家裏給我請了漢文先生。我念了4年古文,現在詩詞歌賦,都還會一些。”
      在姑媽家接受了西式教育的袁家倜,壓抑得喘不過氣來,“袁家封建殘余到了後期,青年人有點正義感的,都接受不了。”不久,袁家倜嫁給了當時天津民族工商界頗有名望的“元豐五金行”的老闆丁先生。“我愛人也是個資本家,他當時自己創辦了3個企業,我們還有個貿易行,年底收錢都是我親自過目,”但不久,隨政策形勢的變化,她的命運發生了逆轉。
      1956年開始公私合營,袁家的特權被取消了,他們再也不能不帶錢就隨意買東西了。這些細微的轉變,對袁家倜來說,“也是個適應和改造的過程”。
赴農村改造八年 生活貧窮
      接踵而來的文化大革命,更讓她感到了“真正的末路”。袁家倜接到最後通牒,全家到農村去接受改造。她當時已有三兒一女,大女兒已經在甘肅祁連山插隊。她和丈夫帶三個兒子,一床舖蓋,告別生活了幾十年的小洋樓,來到天津西郊大寺王莊子。袁家倜走時頭都沒回,她當時想,可能再也回不來了。
      農村對袁家倜和她的全家來說,遙遠而陌生。荒涼的土地,坎坷的土路,低矮的土屋和呼叫的北風,讓一家人不知所措。“為了驅蚊蟲、趕毒螞蟻,我學會了抽煙;沒有吃的,只能把捏不攏的散窩窩頭拌野菜吃;經過鍛煉,後來40斤的土豆,我背起來就走。”袁家倜突然發現,她的意志力竟如此堅強。
      在農村時間久了,袁家倜開始動起腦筋:“那裏生活非常貧窮,一天勞動下來,只有一個工分,而一個工分才1毛5分錢。我想到丈夫曾擔任過天津市工商聯五金工會主委,又是做生意出身,大膽向村裏提出了開辦五金小工廠的建議。”在農民們的支持下,袁家倜辦起了當地第一個鍍鋅廠,她當工廠會計,丈夫當廠長。在他們的努力下,小工廠越來越紅火,給農民們帶來不少實惠。工廠開張的第一年,村裏的工分就提高到8毛5分錢。“這大概是來到農村的第三年,從此我們最苦的日子過去了。”
      袁家倜一家在農村幹了整整8年。1973年,堂哥袁家騮受當時的總理周恩來邀請回國。根據周恩來的批示,袁世凱第三代後人逐漸恢復自由。1978年,袁家倜回到天津,住進了位於天津成都道40號的小洋樓。她百感交集,“8年的改造,我認識到什麼?並不是錢的重要,而是一個人生存的本領,你要在什麼狀態下都能活,這是一種能力。”
炒股發家 天津開西餐廳
      在袁世凱的第三代中,有一人改變了整個家族的面貌,讓袁家後代揚眉吐氣。他就是世界著名高能物理學家、美籍華人袁家騮,袁世凱二兒子袁克文之子。袁家騮曾獲全美華人協會傑出成就獎,他的妻子吳健雄博士,是世界上首顆原子彈研製人員中唯一的女性,被稱為“中國的居里夫人”。
      這位堂哥對袁家倜的人生也有很大影響。“堂哥的父親袁克文是民國時期的四大公子之一,天性風流,才華橫溢。可惜晚年敗光了家產。堂哥出國的路費和鐵皮箱子,還是我和二姑媽送去的。”袁家倜還記得堂哥在船上站得筆直,一動不動如雕像般的身影,她當時也立志“要像哥哥一樣”。
      1987年初,袁家倜來到了深圳。已經63歲的她被這個地方深深吸引,在深圳一幹就是6年。“我參與了當時中國最大的度假村建設項目,成為深圳第一批創業者。”6年後,袁家倜在深圳買了一些原始股票,賺了70多萬元人民幣。袁家倜印象很深:“當時深圳不讓匯款,我就用大皮包把錢裝,帶回了天津。”
      一個老人有70萬元的養老金,晚年可以盡享天倫了。但袁家倜卻決心要在天津再幹一番事業。在袁家騮和吳健雄的建議下,她開了一家西餐廳。
      “人家都說大餐廳火5年,小餐廳火3年,我的餐廳一下開了15年。”如今已年過八旬的袁家倜還是老闆,還在拚搏。“現在競爭很激烈,要想常盛不衰,大要關注國際和國內的經濟形勢變化,研究西餐的發展,及時更新菜肴,小要管理各項賬目和各類人員,檢查廚房食品、衛生……”
      袁家騮2003年去世後,把他和妻子的畢生積蓄全部捐贈中國,這讓袁家倜非常受觸動。“我照顧堂哥7年,他沒給我一分錢遺產。他說,那樣就把我害了。袁家活生生的例子太多了,花花公子都窮困潦倒,只會花錢不會掙錢,揮金如土。”
談起兒女,袁家倜透露:“我不養閒人,因為我還在工作呢,從依靠家族到後期自己置辦一草一木,我完全是自己拚出來的。兒女們也要自己奮鬥,現在他們都有車有房,自食其力。”



袁世凱的孫女袁家倜。

袁世凱墓地位於河南安陽,佔地近139畝。